“坏蛋？”曲念玩味轻笑, 俯身凑到她跟前：“还真没瞧出来，你脑子不清醒，但看人还挺准的。”
莫小仟缩了缩脖子, 往后跑，躲到柱子后面。
这是她的习惯性动作, 一旦害怕不安就会找个东西躲避, 角落柱子亦或者大树, 只要是能遮住她，她就会觉得有安全感。
曲念站直了身子，理了理稍有凌乱的衣裳, 语气淡淡：“我没什么照顾你的想法，你日后是生是死看天数吧，说不准日后还真有个好心人会来照应你一二，总之我不想管你这个累赘, ”
曲念朝莫小仟的方向丢去一大袋金锭子, 这些银钱足够普通家庭一辈子衣食无忧：“这银钱我本是要给你娘的, 也算是报了她出手相助我师尊的恩情，如今你娘死了, 这东西便给你吧, 横竖都差不多。”
曲念左一句你娘死了右一句你娘死了，丝毫不顾及对方的心情，但也得亏莫小仟是个痴傻, 听不太懂话，就一根筋的认为坏人说的话都不可信。
“我娘亲才没死, 你这个坏蛋乱说，我不要坏蛋的东西。”莫小仟将钱袋子踢远。
一个只有几岁心智的痴傻，没钱难以生存, 有了钱就能生存了吗，恰恰相反，有钱了不但无法生存，反倒是加大了被歹徒盯上的概率，莫大娘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。
超脱掌控能力的银钱拿在手上不一定是好事，而很有可能是一道催命符。
曲念不是想不到这一层，只是她并不在乎这些，她的报恩更像是在完成一个特定的任务，钱货两清，给了钱这段恩情就了解了。
至于这些钱她要不要，会给对方带去怎样的厄运，那不是她该考虑的事情。
“随你，钱我反正给了，爱要就拿着不要就扔了。”话落，曲念转身准备离开。
刚转身就见门口走进一人，暗紫色长衫微微拖地，却没有沾上地面尘泥，干净如新。
苏汐语目光扫过曲念，后又落在血泊中的矮壮汉身上，眉头忽的蹙起：“前一刻还刚做出反省的姿态，我还险些以
为你悔过至想要以死谢罪了，没曾想又是装的，现下又原形毕露了。”
曲念踢了踢血泊中疼昏厥过去的人：“你是在说他，别这么急着下定论，我并非滥杀，是他罪有应得，做了该死的事情罢了。”
苏汐语眼睛微微眯起：“他并非修士，与你不在同一个层次，他做恶了，你将他送压至官府便是，何须你来处置，更何况你这都不叫处置了，你断人四肢命根，你是在故意折磨他。”
“对啊，我就是在折磨他，”曲念摆手：“算了，懒得和你多说。”
苏汐语走近，伸手要救人。
曲念也不阻止，淡淡道：“少发一点你那多余的善心，他杀人了，且杀的不是旁人，那人曾救助过师尊，如今却死在他手上，被他杀人夺财。”
闻言，苏汐语动作一顿，原本要替他止血的法术绕了一弯，收了回来。
曲念挑眉：“不救了？”
苏汐语斜眼看她，没说话。
曲念轻笑，苏汐语没搭理她，转而看向躲在柱子后面的莫小仟。
莫小仟也探头看了她一眼。
苏汐语问：“她是谁？”
曲念：“一个傻子。”
莫小仟嘟嘴，想要反驳但又怕怕的。
苏汐语瞥了一眼地上的钱袋子：“那又是什么？”
“你问题怎么那么多，”曲念有些不耐：“原本是要给她娘的，但人死了就把这东西给她了。”
莫小仟鼓起勇气反驳：“你这个坏蛋老是咒我娘亲死，你坏死了！”
苏汐语挑眉，曲念面色沉沉，但忍住了，没有发作。
苏汐语：“这东西你给她，她也用不上。”
曲念耐心耗尽，语气不善：“所以呢，钱给到位就行了，难不成还要我养着她？”
苏汐语捡起地上的钱袋子，“你就是想养，我也不敢交给你养。”
就曲念这喜怒无常的性格，她高兴的时候还好，她要是不高兴了，保不齐莫小仟哪天就被弄死了，她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人。
曲念冷哼一声：“那你养着吧，
反正你从小到大最爱做的事情便是多管闲事，这不正中了你的兴趣。”
苏汐语没理会她的嘲讽，友善的冲莫小仟招了招手。
莫小仟手扒拉着柱子，眼神犹豫，面前这个穿紫衣服的大姐姐看起来好像不是个坏人。
许是苏汐语同寒夙气质上有几分相似的缘故，莫小仟见她不过一面，下意识就觉得她是个好人。
犹豫了一小会，莫小仟最后松开柱子，小跑过去，将苏汐语拉了过来：“你快过来，那里有个坏蛋，会吃人的，你别和她说话，跟我一起躲在这后面。”
苏汐语被她拉到柱子后面，双双躲藏起来。
曲念冷笑，长袖一挥，从矮壮汉的尸体上跨过去：“走了，你要养也好不要养也好，横竖与我无关。”
苏汐语喊住她：“你要去哪？”
“我这一走，以后怕是再难相遇了，你确定不趁着这个机会杀了我？”曲念笑盈盈的看着她。
苏汐语没答话，不喜不怒。
曲念转身，没再回头：“放心吧，你也不用跟着我了，我不会再寻师尊了，她既是不想见到我，我也就如了她意，不去碍她的眼了。”
苏汐语将信将疑。
曲念走远，声音也渐远：“这天大地大的，师尊去她想去的地方，我也要去我自己想去的地方了。”
自己想去的地方？曲念笑着摇了摇头，很是迷茫。
千年来她只做了一件事，那就是等寒夙，左等右等千盼万盼，几度绝望又绝处逢生，好不容易等到了，如今却此生不复见了。
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了，唯一感兴趣想做的一件事不能做了，突然就没有方向了。
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，时时刻刻警醒着她。
九渊道人正中心口的那一剑，以及受万箭之刑所受的伤，伤口都没有恢复，以曲念的修为，这些不过是皮外伤，想要恢复轻而易举，但她就是刻意不愿意恢复，故意留下这些伤口。
疼吗，当然疼，但这些皮外伤相比师尊受的伤，又算得了什么呢，
不值一提。
曲念仰头看天空，今夜便是月圆之夜了，隐匿丹会在月圆之夜发作，师尊能熬过这一夜吗。
曲念直视太阳，渐渐红了眼眶，她将手搭在伤口处，狠狠将结痂的伤口撕开，“哗啦”一声，血染红了白色衣裳，她疼的哈哈笑了起来。
曲念走路踉踉跄跄，像是喝醉了酒，酒确实是个好东西，但她不敢喝了，再也不敢喝了。
“活着吧，师尊希望你活着，你便好好活着吧。”苏汐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“活着，”曲念低低发笑：“好，活着。”
曲念踉踉跄跄往前走，走了一段距离后，突的回头：“师姐，你还记得吗，记得我千年前在花灯节上，在师尊旁，许下的那个愿望，你还记得吗。”
苏汐语不语，静静看着她。
“我一直都在说谎，但唯独那个愿望我没有说谎，我是真的想一辈子都留在师尊身旁的，可惜啊，可惜……”
一念之差。
作者有话要说： 第一卷到这里就结束了，不是完结了，别误会，只是说从下章开始写她们前世的事情了
其实一开始我是想从她们前世写起的，但后来想了想，从前世开始写，节奏会很慢，干脆就把后面挪到前面来，红红火火恍恍惚惚
我写文向来都很随意，想到啥写啥，有时候看到评论里说好想知道后续啊，我都会下意识在心里回一句，我也不知道后续是什么，下一章还没写就完全不知道下一章会发生什么……
我不断更了，我又来放屁了，受不了，我发现我每次写文这样，一开始更的好好的，后面就开始作妖，天天在作话里保证日更，然后天天鸽鸽鸽鸽，把本来就没几个的读者作得一个不剩才甘心，哎，这习惯得改啊！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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