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切，不就是嫌弃本姑娘长得丑吗？本姑娘还是狐狸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态度。”樊落霓不满地嘟囔着。
“那你就变回狐狸！”
樊落霓狠瞪他一眼：“我偏不！”
“不想当狐狸也行，以后就在朕的长安殿里做守夜宫女。”百里寒淡淡说道，看了樊落霓一眼，“朕相信以你作为动物敏锐的观察力，一定能够守好朕的长安殿。”
百里寒心里有些失落，又有些欣喜。
失落的时小红狐变成人之后，再也不能跟他一起用膳，一起睡塌；欣喜的时，总算有个人能跟他打趣打趣，偶尔说说话了。
守夜宫女？那不是最苦最累最下等的宫女吗？
好歹也朝夕相处那么就，他怎么能这样折磨自己呢？樊落霓本想讨个说法，但摸了摸自己的脸，想到如今变成这副模样，不被逐出宫去就已经很不错了，索性也就乖乖地默认下来。
百里寒放下手中的奏折，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红绳上面，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我叫……”樊落霓正欲脱口而出，立马就想起名震天下的第一美人樊落霓早就已经死了，她要说自己就是樊落霓谁信？
于是便顿了顿，故作轻松地道：“我在狐狸种类中就叫着红狐，我们狐狸是没有名字的。”
百里寒把目光移上去仔细端详着她的脸，“虽然脸还是一只狐狸的模样，但眼睛长得不错，朕赐你一个名字，以后你就姓离，名落，离别的离，落花的落，姓也算是用了狸的谐音。”
离落……樊落霓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下去，她一直都以为落霓是一个十分美好的名字，没想到倒过来就这么凄凉。
看来有些事从出生就注定了的。
见她反应不在点上，百里寒眸光微凝，“怎么？不喜欢朕赐给你的名字？”
樊落霓快速地回过神来，“喜……喜欢，以后我就叫离落了，多谢陛下赐名。”
从此以后，世上再无樊落霓，只有离落……
她竟然这么快就学会客气了。百里寒大为意外，本以为要教一只狐狸做人是一件很难的事，没想到她却做得顺风顺水，就好像做个人一样。
“告诉朕，你是怎么从狐狸变成人的？”
樊落……哦不，离落就知道会被他审问一番，所以早就准备好了说词，“今日我出长安殿迷了路，半道上遇见臻贵妃，她要去冰窖取冰就顺便把我带了进去。人家毕竟是生长在雪山上的红狐，天生喜冷，一进冰窖就光顾着玩去了。不料无意中触动机关进入了另一个冰窖，并且还闻见了奇怪的味道，于是我就顺着气味走了进去。在里面我看见一个黑衣人，他很奇怪，在里面操控着皮影比划来比划去的，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，我知道自己打不过那些皮影，当初因为皮影还差点丢了性命，所以十分害怕，在偷溜的时候被黑衣人发现，被他抓住后，他喂我吃下一颗红色药丸，然后我就晕了过去，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模样，紧接着就看见你冲进来了。”
“只有一个黑衣人？你可看清他的模样？”百里寒的眼睛就像黑不见底的深潭。
离落摇头，“他带着面具，我看不见。但是我知道他在弄什么。”
“哦？”百里寒凝视着她。
离落也不知道自己的话编得有没有可信度，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，“是秘术！”
只有在谎言中掺杂着真话，才不容易被识破。
“秘术？”百里寒露出迷茫之色。
他对秘术的事略有耳闻，秘术源于南疆一个神秘的部落，是蛊虫和咒术相结合而成，可以医医者所不能医，可以做常人所不能做，亦能杀人于无形；但秘术早在一百多年前随着那个神秘部落消失，现如今为何又会出现在皇宫中？
离落只在以前听过说书先生提起一二，知道的自然没有百里寒知道得多，她小嘴一瘪：“我在做红狐的时候，听我家红狐奶奶说过，秘术可厉害了，简直无所不能。”
“你家红狐奶奶还说什么了？”百里寒沉声问道。
离落知道的就这么多，想编也编不出来，“它还说要我以后一定要嫁一个如意郎君，相亲相爱一辈子。”
这话，她的祖母确实说过……
“你要是说不清楚，朕可以派人去请它进宫来一问。”
离落的神情瞬间冷清起来，淡淡地道：“她已经死了……我爹，我娘，我的弟弟，他们全都死了，是被一群凶恶的雪狼杀死的，我脸上的疤，也是那时候留下的……”
晏重天和他的儿子宴里及可不就是一群凶恶的雪狼。
别看她平时过得悠哉悠哉的，她只是不敢去触碰这些伤痛而已。
百里寒看到她沮丧的神情，尤其是那一双充满悲伤的眼睛，不禁语噎。
心想就算她是一只狐狸，失去亲人的伤痛应该也不必人类的少。
沉默了一会儿，离落强忍去眼中的泪水，嬉皮笑脸地说道：“算了，人死不能复生，活着的人还是得开开心心的活着，我是如此，你也是如此。”
百里寒怔怔地望着她，心中没来由的冒出一丝温暖。
除了过世的母妃，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要开开心心的活着。
“离落。”百里寒轻轻换了一声，问道：“你有要离开皇宫的打算吗？”
离落吓得差点把裹着的被子滑落下去，这语气，这神情……还是正常的百里寒吗？
事反常态必有因，该不会他要放自己重回大自然的怀抱吧？
离落急忙摇头：“没有，从来都没有，这里好吃好喝又好玩，好多人想来都来不了，我才不想出去。”
听到她的回答，百里寒没由来的一阵心安，看了一眼她抓着被子不安的小手，“朕要去尚书房听子恒复命，你穿好衣物便在此乖乖等候。”
离落长舒一口气，“放心吧，我一定乖乖待在这里，保证哪儿都不去。”
主要是她这副模样，也没脸出去。
该死的烛龙，早知道他的本事还没修炼到家，就不应该与他谈合作。
现在他倒好，一溜烟的人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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