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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 第四十一章自由


“我很有经验, 不用怕。”

夏白渊直起腰,黑『色』的布料吸尽月『色』,神浅淡。

比起牢房, 甜品店要更适合他们。夏白渊就像站在货柜前,思考着哪块甜品更符合他的味。

陆昔坐在地上, 半托着腮, 撩着皮看他。

夏白渊:“有么问题吗?”

陆昔看着他,夏白渊一手『插』在袋里,另一手握着长鞭, 鞭尾在地上游曳,绕着圈圈。

这种话被夏白渊说出, 确很有可信度。

但是夏白渊怎么可以成为通缉犯呢?

陆昔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——通缉犯?哟, 开么玩笑?

他放下撑着脸颊的手, 脸上折叠的痕迹快速淡, 陆昔咧了咧嘴角:“想么呢?”

他伸手拉夏白渊的手。

夏白渊抬着下巴,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昔,只几就看出了陆昔的心不在焉——他一点也没有考虑自己的方案。

于是夏白渊拒绝了陆昔的亲近,他必不可能在这时候中糖衣炮弹。

他一挥手, 鞭子在空中甩出嘹亮的破空,半真半假地说:“给我老点!”

陆昔张开嘴,发出了一懒洋洋的惨叫:“啊,啊啊啊。”

种叛逆, 种嚣张, 简直都快溢出来了。

夏白渊给气笑了。

他还从来没过陆昔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, 心里不解得很。

这是最好的方案,陆昔不会死,他们会一直在一起, 在虫族的各个角落里顽强地活下。

他无法理解,陆昔为么不肯配合自己。

夏白渊扔掉鞭子,咵嚓一下半蹲在陆昔面前,两人视线齐平,银发雌虫表情冰冷。

他伸出双手,捏住陆昔的脸,用力往两边拉开。

陆昔的脸看着棱角分明,一拉却显出了惊人的弹『性』。

夏白渊:“快说,你答应了。”

陆昔顽强抵抗,沉默应对。

夏白渊眯起,手又用了一点劲:“陆昔,你倔么?”

陆昔的眶里积蓄了完全无法控制的生理『性』泪水,梗着脖子不肯服软。

你怎么可以是通缉犯?

你应当站在虫族的巅峰,你理应扬立万,叫所有虫族都知晓你的字。

科教书一改再改,但永远不会删减属于你的时代。

陆昔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夏白渊的睛,夏白渊受不了他这样看自己,最终还是败下阵来。

他“……”了一下,最还是松开手。

只是事关紧急,夏白渊冷硬地说:“你明明不是胡闹的『性』格。”

陆昔白皙的脸颊上有很明显的红痕,可夏白渊用的劲不。

他默默地搓了搓脸颊,这红痕非但没有消失,反而像水墨画似的晕开了。

陆昔知道自己理亏,怂了吧唧的腔都不敢开,只是用双亮晶晶的睛看一看夏白渊,再看一看。

乍一下,他面无表情的脸,加上还有红的眶,居『露』出了一丝委屈的气息。

这幅光景,让夏白渊不由得想起以前自己和雌父流浪某个城市时,遇的一只流浪狗。

黄『色』的长『毛』,耳朵残缺了一个角,总是趴在某个垃圾堆上,一遇人就会呜呜咽咽地叫,可怜极了——于是路过的人都会给他分点东西。

谁能想,这样的一只狗,竟会是街霸呢?

夏白渊冷冷地看着陆昔,咬着槽牙道:“怎么办?”

语气里是不易察觉的妥协。

没办法,懂得理论和践『操』作永远不是一回事。

夏白渊自己也没少给只流浪狗分过面包,能怎么办?

都怪陆昔长得过分好看。

陆昔当敏锐地察觉了夏白渊的动摇,伸手『摸』了『摸』夏白渊微微发汗的手心:“抓我的个警官,他叫黄警官。”

夏白渊哼了一,打断他的话:“一看就不是么好虫。”

陆昔没忍住笑,缓了缓才道:“他跟我聊了一会儿,你猜他说么?”

夏白渊:“么?”

陆昔清了清嗓子,模仿着黄警官的语气说:“别担心,以我的经验来看,没有确凿的证据最多把你毒打一顿,咱们雌虫皮糙肉厚的嘛,忍忍就过了。”

他学得像极了,连股子圆滑的老油条气质都拿捏得位。

夏白渊幽幽地看着他:“哦?这时候你又是雌虫了?你病好了?”

陆昔:“……”

得,埋了这么久的包袱,在这种节骨上抖了,没天理了这是。

陆昔抱住夏白渊,他的腰劲瘦柔韧,抱在怀里在在的,和陆昔很是贴合。

陆昔将下巴压在银发雌虫的肩窝里,顿时生出了一种恰恰好的满足感。

他眯起睛,喟叹一:“别担心,会有办法的……”

夏白渊僵硬的肌肉终于一点点软化了下来。

他伸出手抱住了陆昔的肩,语气微凉:“这种话有用的话,我雌父早就好了。”

陆昔不服气:“可我说了,他就好了。”

夏白渊沉默了。

陆昔说的是事,他无法反驳。

举个……单薄点的例子,他数十年的生命在某一个节点,干脆利落地截成了两半。

前一部分占据了他生命的绝大多数时间,阴暗、『潮』湿、扭曲,被涂上了浓重的紫黑『色』,雌父是唯一支撑他走下的存在。

一部分对比起来是样地短暂,甚至只是几个月的时间。但这短短的一截生命,却如同一首轻快活泼而又甜的协奏曲,在演奏厅金『色』的空气里掀起汹涌的浪『潮』。

而这个节点,就是陆昔。

夏白渊闭上,鼻息间充斥着陆昔的味道。

他们用的是同样的沐浴『露』,夏白渊喜欢冷一的气味,这会让他头脑清醒。但陆昔闻起来却是暖的,有种雪中火炉的味道,很难才能不沉溺。

当一件事发生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时,人们会称呼其为臆想。

当这概率近乎为零的事终于发生时,人们称之为奇迹。

奇迹不会一次又一次地发生。

“还需要一点时间,”陆昔的音贴着夏白渊的耳朵,“很快就会没事的。”

夏白渊的耳尖微微动了动。

假如奇迹一次又一次地发生,其中一定有着不可知的力量。

“好,”夏白渊轻道:“我等你。”

或许虫神终于眷顾他,夏白渊愿意相信陆昔——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真。

……

陆昔:“啊……”

夏白渊:“怎么了?”

陆昔:“我惨叫得这么好,待会儿个人回来一看我这囫囵整个都好好的,是不是有点奇怪?”

夏白渊:“啊,我会个——看起来很严重,但是际上不痛的伤痕。”

陆昔:“……好东西。”

夏白渊:“我经验很多的,不用担心。”

面上不显,但听气是很得意的样子。

————

精彩纷呈的一夜过,至今我们无法得知位守在屋外可亲可敬的雌虫是么心情,但从他们第二天好心给陆昔带了『药』膏和早饭来看,这位雌虫还是有柔软心肠的。

“多吃点,待会儿有力气抗揍。”

“多谢。”

陆昔双手手腕上都铐着黑『色』的电子镣铐,这种镣铐可以发出高压电流,据说最顶级的雌虫也禁不上一下,当场就能昏『迷』。

当,像陆昔这样“低级”的雌虫,是不会给他戴种高规格的镣铐,他这带的是监狱里的基础款。

简陋、平平无奇,看上就像是个毫无用处的铁箍,不像电视剧里看的样酷炫。

也不沉,陆昔收下『药』膏,但盒饭他却没吃。总不能叫一个“挨了一夜毒打”的虫第二天还能精神饱满干掉一大碗饭吧?也太崩人设了。

黑发红眸的虫族虚弱地靠坐在墙上,他身上尽是伤,嘴角青紫,鲜红的眸子朦朦胧胧,氤氲着忧郁的雾气。

但他还是勉强抬起头,对站在栏杆外的警官尽力扬起一抹微笑:“我感觉好多了。”

天哪!

警官吧嗒一下捂住了心:这只雌虫还么,还是刚成年的!你看他瘦弱的身板,怎么受得住洛可种变态的鞭笞?你看他精致的脸蛋,要多狠心才能下得手啊!

这么乖巧的雌虫,怎么可能会是罪犯呢?一定是弄错了!

警官看了一陆昔,又看了看自己发达的肱二头肌,觉得陆昔简直像一块脆弱的玻璃。

他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对洛可的埋怨,本来陆昔就得挨一顿打,但判决还没下来,这顿打可不能算作惩罚。

新伤加旧伤,这可怎么熬得住?

警官转过头,不留痕迹地瞥了一洛可。

披着风衣的绷带雌虫独自站在里,安安静静的,完全看不出他会是做出等行径的低劣雌虫。

呸!

警官低对陆昔道:“多少吃一点,你之还有得受哩……”

黑发虫族一愣,似乎是明白了么,拿起地上的盒饭艰难地吃了起来,不时为牵拉伤而倒抽一气。

警官无奈地叹了一气,造孽哦。

朝阳一点点爬上中天,日光逐渐热烈,终于驱散了一寒意。

九点是出发的时候,所有和阿德莱一案有关的嫌疑者都会被统一集中在候审厅中,等待着最终的判决。

一般来说没么快,阿德莱毕竟只是一只低级雄虫,还有许多案子排队等着判决。

但这次的案件影响太大了,不得不提前做出判决。

不久前,一个视频在网上流传开来,犹如炸弹似的点爆了民众们的愤慨之情。

视频里的雄虫躺在床上,安静的睡颜看起来是样纯净好,雌虫们一边嗷嗷叫着一边疯狂截图。

从旁边伸出一只粗糙的手,是他雌父的手,伴随着呼唤:“阿德莱,醒醒,该起床啦。”

雄虫皱起眉头,困倦地翻了个身,懵懂的神态不知融化了多少雌虫的心。

不知多少雌虫当场就发誓以一定要守护这只雄虫。

可当这只为阿德莱睁开睛,观众们期待的可可爱爱日常并没有来。

雄虫里的朦胧渐渐褪,当他终于清醒时,庞大的恐惧将他的脸扭曲成一团,他一边尖叫着一边疯狂往角落里钻。

任谁都听得出叫的凄厉惨烈,无法想象这种雄虫底遭受了多么恐怖的对待,才会变成这样疯狂的样子。

守护着阿德莱的雌虫抓住阿德莱的手,努力安抚:“阿德莱,你看看我,我是你的雌父啊!”

“有雌父在这里,谁也不能再伤害你——”

但阿德莱却挣扎得越发激烈,恐惧渐渐变成了绝望,神越发空洞,最他惨笑一,用力将头撞向墙壁,在雌父的震惊中昏了过。

整个房间只剩下雌父带着泣音的音。

“我的阿德莱,他是样地乖巧,善良。他善良甚至主动了南盛军校,他说过军雌保护了虫族,所以他要保护军雌。”

“我虽担心,但他坚持不肯放弃,我又想着可是南盛军校,我的雄子一定不会有问题,这才放了手。可谁知——”

“我的雄子,竟在学校里被吓疯了!”

镜头一转,对准了阿德莱雌父的脸。

他眶通红,显为他的雄子悲痛不已,但镜头前却仍表现得坚强:“请大家帮帮我,一定要让凶手受应有的制裁!”

一石激起千层浪。

哪只雄虫不是虫族的瑰宝?更何况还是这样一只可爱的雄虫?

而在其中,数军雌尤为愤慨。

“军雌保护了虫族,所以我要保护军雌。”

这句话让军雌们热泪盈眶,尽管军雌的地位很高,但几乎没有雄虫喜欢他们。

他们过于强壮,过于笨拙,雄虫娶他们绝大多数是为了他们的财产,以及他们更强的繁衍能力。

而这只雄虫,他说他要保护军雌。

多么善良的雄虫!他们愿意把一切都献给他!

——可已经晚了。

在他们还不知道的时候,这只雄虫就被毁灭了!

底是么样的虫,才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?

——

这个视频持续发酵了几天,最形成了一股无法抵挡的浪『潮』,所有人的压力都很大。

但阿德莱在疯得太过彻底,花费了天量的人力物力之,也没有任何展。从阿德莱中听“陆昔”这个字已经是极限,但谁都知道,这怎么能算证据?

看着陆昔,警官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
和不明所以的民众们不一样,他们多多少少是知道一内情的。

时常能听同事们在抱怨:“神么最善良的雄虫,我学校门随便一问,没有人说过他一句好话,一听我是给他查案的,还不给我好脸『色』看,艹!”

“我也是啊,我还被赶出来了,变脸变得……啧。”

“我……我遇的个,差点和我打起来了,问就是他哥哥被阿德莱弄残废了,一副我要查案就要和我拼命的样子——你有这功夫你不早点来报案?”

抱怨归抱怨,但他们也知道,雌虫是不会为这种事情来报案的。

没用,警官甚至没有抓捕阿德莱的权力。

九点钟的报时响起,将警官拉出了沉思,时间了。

接下来他将不再负责陆昔,由洛可带领他转移候审厅中。

洛可跟个幽灵似的飘过来,警官下意识往旁边退了一步,这儿没人想惹洛可。

他从腰间取出一根铁链,这铁链是“丫”字型的,两端连陆昔双手的手铐上,最一头连洛可右手手腕上的质手环上。

洛可垂下手,披风遮掩了他的手,只能看出一条铁链连接在两人之间。

陆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,音虚弱:“长官,我走不动了。”

洛可的身形一僵。

一边的警官面『露』不忍,昨晚的鞭笞一大过一,他从来没听洛可下过这么狠的手,陆昔现在还没昏过他在很是敬佩。

以往的囚犯,基本第二天就没有意识清醒的。

陆昔又叹了一:“身上痛得很,走也走不动,怕是中途会坚持不住,晕倒在地。”

洛可:“……所以?”

陆昔清了清嗓子:“这样就可以啦。”

他伸出右手,探入夏白渊的披风下,抓住了夏白渊的手腕。

夏白渊使劲瞪他,陆昔无辜地看着他:“长官,您不走吗?”

……手腕上传来陆昔手心的温度,这温度沿着皮肤一路攀心里,夏白渊能够清晰地感知陆昔手指的模样。

他含糊不清地说:“走。”

绷带遮掩了所有的表情,这是唯一幸运的地方了。

一边的警官人都快要看傻了。

两人一前一从他身边经过,洛可低头径直向前,陆昔的睛微弯,注视着洛可,就好像能从绷带的缝隙中看么似的。

警官抽了抽鼻子。

他好像闻一股酸臭味。

不由得打了个哆嗦,警官龇牙咧嘴:噫,好恶心!

————

路程不过半时,拐了几个弯以就了。

无论走哪,警官、囚犯远远地看他们两人就避开了。

有冒失的迎面撞上他们,就『露』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:“呀,洛可啊,今儿个这么守规矩呢?”

话音未落就意识自己说漏嘴了,年轻的警官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,笑容简直像在给他自己哭丧,皱了吧唧的。

夏白渊不能说太多话,事出匆忙他根本没时间了解洛可的说话习惯,只淡淡地道:“嗯。”

毫不犹豫地经过年轻警官的身边。

警官惊讶极了,他从来没过洛可这样温和的时候,心情很好吗?

恰巧在这时候,洛可身的黑发嫌疑者回过头,看了他一。

鲜红的眸里隐隐有笑意浮动,他们对视的时候,嫌疑者挑了挑眉。

警官呆在原地。

好半天,他挠了挠腮帮子,在心里想——

呀,这嫌疑犯,长得怪好看的。

……

一踏候审厅,扑面而来的浪就淹没了陆昔。

只巨大的光屏上,正在播放着个引起一切舆论的视频。

视频中的雄虫面容扭曲,惊恐极点,任何事物都会引起他的战栗,彻底是疯了。

耳边回『荡』着阿德莱雌父悲痛而又义正言辞的明。

“我的雄子受了伤害,我虽悲痛,但除了悲痛之外,我感害怕。”

“雄虫是虫族的一切,但一只雄虫竟在最安全的学校里受了伤害,我们的社会里底隐藏着多少这样的凶手?”

“假如这一次没有抓他,多少雄虫会此感害怕,寒心?此,无论如何都要抓这个凶手,不要让悲剧再发生一次!”

陆昔挠了挠耳朵,噢哟,还是立体环绕的,听得他脑瓜子嗡嗡的。

两人看了一会儿,视频循环播放着阿德莱惊恐的表情。

陆昔起初还能维持冷静,渐渐地就没法控制他的情绪了,握着夏白渊的手微微发颤,幅度越发大了起来。

夏白渊当感受了他的颤抖,他的心底有一团幽暗的火苗,正在愈烧愈烈。

为么这只雌虫敢这么颠倒黑白呢?

阿德莱在南盛军校里做了么,他难道不知道吗?

他的心中第一次生出了这样明确的怒火。

夏白渊极少生气,他并不在乎其他人对他的看法。

说他高傲也好,冷漠也罢,也有人说他心机深沉,矫『揉』造作。但一来这言论际上对他并没有多大影响,二来他更没有精力妥当处理别人对他的善意,与其让别人失落,还不如就维持现状。

狄宴曾经问过他:“你明明不是样的,为么不澄清呢?”

夏白渊记得自己当时的回答是:“谁给你的错觉?让你觉得我是一只好虫了?”

狄宴被他的态度气得睛冒火,哼哼嗤嗤了半天也只说出一句:“傻『逼』。”

门之的雌虫,连脏/话都不会说。

等他在心里第三十八次演练,该如何把屏幕里这只雌虫拉出来,用他不得人的手段一点点折磨失意识时,夏白渊才意识。

——原来他已经愤怒快失理智了。

夏白渊闭上,缓缓吐出一郁气。

陆昔是对的,他们确不该就这么逃跑。

陆昔怎么可以是通缉犯?

他是世界上最好的虫族,他是自己最珍视的爱人。

夏白渊想要为他摘得世界上最丽的花,为他献上最珍贵的宝石,他值得一切最好的东西,没有么能配得上他。

他无法忍受陆昔被这样对待,以前的冷静和淡此时此刻都已经『荡』无存。

夏白渊全身的血『液』都在鼓噪,下意识地用手按了按脸颊。哪怕是隔着绷带,他都『摸』了自己为愤怒而发热的脸颊。

身体里仿佛有一头巨兽在鼓噪着,催促着,要他做么,心跳如同擂鼓。

手腕上传来的触感越发真,夏白渊反手握住陆昔,他从未安慰过其他人,说出的话异常笨拙:“陆昔,我知道的,你不是——”

陆昔发出了梦幻般的音:“哇哦,这真是我干的吗?”

夏白渊一愣:“么?”

“你看啊!”陆昔抬起头,满面红光,简直跟过年挂的大红灯笼似的,突出的就是一个喜气洋洋。他对着屏幕指指点点,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的气音说道:“我干得这件事,简直称得上艺术了。”

有哪只雄虫能做像他这样的?!

没有留下一丝伤痕,整个精神海被细细密密地撕碎,恐怖的烙印被他打入每一寸精神领域——不是他吹,连雄父也做不这么彻底呢!

身体上没有一丝疼痛,精神上却找不比这更加惨烈的了。

所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,大概就是这样了。

放在三千年,一定会有人怒斥他没有人『性』,是个彻彻底底的杀戮机器。

但这可是三千年前。

陆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,得意得很。

他看向夏白渊,下巴骄傲地抬起,这姿态就有像他的雄父了:“要说这世界上最可惜的事,就是当你完成了一副举世无双的画作,这幅画却被永久地封存了,再也无法欣赏。我今天能来这里真是太好了,这样才能好好地欣赏我这杰作。”

他的神都近乎『迷』醉了,这大概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的快乐吧。

夏白渊:“……”

被这么一打岔,他股剧烈的愤怒轻飘飘找不地方,如同失燃料的火只能渐渐熄灭。他一度被愤怒湮灭的理智终于占据了上风。

夏白渊深深地看了一屏幕,将这只雌虫的脸刻了脑海里,青蓝『色』的双眸越发显得晦暗。

比起直白不遮掩的愤怒,由理智引导方向的怒火,将会缓慢地烧毁一切敌人。

候审厅里一共有十几位雌虫,和活蹦『乱』跳的陆昔比起来,他们个个都显得十分颓唐。

有的坐在椅子上,将脸深深地埋手心里。

有的靠在墙上,低头盯着鞋尖,不发一言。

姿势各不相同,但很明显他们都已经被压垮了。

他们被迫观看网络上对这件事的讨,承受着铺天盖地的谩骂,尽管他们么都没做,但警方迫于压力不得不公开了他们的信息。

当视频放完,屏幕上出现了一行红『色』的大字。

【这无辜的雌虫为你的缘故,才会受这么多诘难,假如你仇视雄虫,么你的目的已经达了。但这雌虫是无辜的,假如你还有一点善良,就主动站出来吧,不要成为懦夫!】

陆昔眯起睛,扫视了一圈周围的雌虫。

痛苦的压抑气氛弥漫在周围,下一秒夏白渊伸出手,掩住了他的睛。

“陆昔,这不关你的事。”

“……”

夏白渊的手心温暖,音安稳。

陆昔歪了歪头,从一侧『露』出一只睛,紧张道:“人设崩了人设崩了人设崩了……”

所幸周围的人没有注意这边动静的,否则这“洛可”就要『露』馅了。

他看起来完全没有被影响,夏白渊一怔。

陆昔往一靠,想要双手『插』兜做出个流氓样子,但手上的镣铐却限制了他的发挥,他“啧”了一,勉为其难地双手环胸,理直气壮道:“他们不会觉得,这样能吓唬我吧?”

信息是他公开的?

是他骂的人?

一只祸害了么多雌虫的雄虫,陆昔已经本着人道主义精神,下手轻了一。

假如这也要怪他的话,他就只能学着千山哥哥样,来一句——

陆昔清了清嗓子,笃定道:“错的不是我,而是这个世界。”

夏白渊定定地看着陆昔,三秒扭过头,绷带隐约勾勒出他嘴角的一抹笑意。

他终于明白,陆昔身上股独的昂扬生机底是从何而来了。

他有着自己的原则——和虫族格格不入的原则。他忠诚于原则,而获得了完全的自由。

陆昔:“你笑么?”

夏白渊迅速拉直嘴角:“没么。”

陆昔抬了抬下巴:“你一定在心里更加喜欢我了。”

夏白渊:“……”

他强行压住自己伸手想『摸』脸颊的冲动,在心里哀叹道:

或许,陆昔是自由过头了。

虫神啊,他底是怎么做的?为么能轻易地说出这种话呢?

关键时刻,大门再次被打开的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。

陆昔转头望,只一个高高胖胖的雌虫穿着笔挺的制服入候审厅。

雌虫很少可以用胖来形容,但这只雌虫有着『奶』油般的白皮肤,脸上没有一根胡须,两颊透着非常健康的红晕。

睛,鼻子,嘴巴,一切都的,均匀地分布在他圆润的脸上。

这位长官伸出手,他的手指也十分圆润,他用这保养得极好的手做了个【拉出】的手势,道:“全都押法庭上。”

所有雌虫(除了陆昔)的脸『色』在听这句话,瞬间又变得更加暗淡了一。

被押法庭上已经是最一步,他们要被定罪了。

从今以,他们再也无法为自己辩驳,遮天盖地的谩骂将会伴随他们一生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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